第二十章尘世篇•借你孤单恐难还（1/ 2）

青枫转红，白雪纷纷，等过花开满楼，白露成霜。那个开春的时节，柳絮纷飞里她的沈郎打马而来。来不及听宫人的禀告，她换上了白楼楼头那身红色的嫁衣。在夕阳里，长长的走廊上，红色的身影轻跑而过，那及腰的长发在风中飞舞着。

落日楼头，她穿过层层的把守站在了城墙上，向下看去，那红色的嫁衣像是血染一般耀眼。

站在城楼向下望去，她没有看到十里的红妆花嫁，入眼的是来自沈国的三千轻骑，而沈周则勒马止步，安排着士兵安营扎寨。

抬眸的瞬间，沈周与她的目光不期而遇。她淡淡的笑了，笑容透过斜阳照在他的三叉戟上，妖冶且凄凉。记忆中的她并没有这样的笑过，哪怕只是一刹那那样惨淡，也是没有。

她恍然回首，看着无数的士兵开始登上城墙，严阵以待。跌跌撞撞间，她终于走上了回宫玄武大道。

昔日繁华的大道已是满目萧条，擦肩而过的是忙着四处奔逃的百姓。步子有些凌乱，她不知道该去哪里。忽然脚下踩到了什么东西，弯下腰捡起，那是一只拨浪鼓。看着鼓面有些破旧，看样子是用了很久。细长的手指轻轻摇动着手中的小玩意，声音响起的那刻忽然想起了娘亲，若是没有那个预言的话现在的她会是怎样，她不得而知。

可眼下，那个预言似乎是要成真了，国破家亡，难道这就是她降生到这个世界的使命？

在相互奔走的人群中，那抹红色的身影穿过人们惊慌的步伐，在人群中不时有人瞥见她额前的绿色印记，眼中闪过或厌恶或惧怕的神色。

不知跑了多久，她才跑回宫里，平日里的小道在她今日走来似乎无穷无尽，怎么走也走不完。白楼楼头，她登上的那刻，望见了整个皇宫的凄凉，那些宫人拾掇着包袱慌慌张张跑过花园，前仆后继的跑向朱雀门的方向。转身拿起那把挂在梅花帐上的剑，冰凉的触感让她有些不安。

“此剑赠你，护你一世安好无忧”

昔日的誓言萦绕在耳边，久久不肯散去。她笑了笑，提着剑下了白楼，径直朝长乐宫走去。

迂回的走廊，安静的诡异，耳边的风声让她不由得握紧了手中的剑。远远的看见长乐宫中的点点灯光，她加快了步子，朝着那抹光亮走去，就像是在沙漠里迷路的游人看见了心中渴盼依旧的绿洲。

破门而入的瞬间，她看见四年未见的国主坐在太师椅上，身前的梨木桌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撤走，张雪在默默地添着灯油，而国主的身侧只有一位上了年纪的宫人在静静的站着。

三人见她闯了进来，脸上闪过惊讶，尔后又是失望。

“张雪，把羽儿带走”坐在太师椅上的国主缓缓站起身来，指着闯进门的翠羽说道。

她愣了愣，没想到他还会记得自己的名字，随后扬了扬手里的剑，示意谁带她走便血溅当场。

张雪见状无奈的摇了摇头，而那位稍微年长的宫人已经是暗自朝着她的身后走去。

烛光里，那抹红色的身影渐渐倒了下去，手里的剑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。

昏黄的烛光里，国主两鬓斑白的头发清晰可见，低沉的叹惋四散开来

她向来很少梦，这一夜却做了个很长的梦，梦里一会是沈周的脸庞，一会是满脸是血的张雪。在眼泪中，她醒来，却发现自己在马车上，马车似乎已经到了玄武门。

“羽儿”张雪见她起身提剑，便挡在了车门前。

“姑姑，他还在里面”她缓缓开口，声音很是沙哑。

张雪摇了摇头，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给了她，信封里装着一个珠串，粉色的珍珠夹杂着银色的小铃铛。

“这是？娘亲给我的？”她颤抖着接了过了，戴在腕间。

“不”张雪摇了摇头，又继续道，国主给你的，那是他与主子的定情信物，主子临死时候希望他可以续弦，但是国主没有，他这一生只亏欠于你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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